第一百零五章 天子叹息,众臣心惊-《红楼之挽天倾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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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子心性素来刚强,乾纲独断,虽以旁支入继大宗,于礼法有不恰之处,但毕竟是天子恩典。

    只是看天子沉吟不决,似乎另有缘故?

    李瓒、赵翼倒是没有那般多心思,而是好奇天子何以有此叹息?

    崇平帝拿起奏表,吩咐道:“戴权,将这封《辞爵表》念给诸位爱卿,这就是我大汉武勋之后,不恩祖荫,功名自取!若皆如此气魄,何愁东虏不平,只是……朕倒是处于情理两难了。”

    虽是发做难之语,但崇平帝目光温和,神色和煦,显然并不认为这是什么情理两难。

    戴权躬身一礼,双手接过奏表,面色郑重,清了清嗓子,迎着一众阁臣目光,道:“珩本愚直,出身寒微,处田野草芥之间,行江河浮萍之上……”

    略显尖细的声音在殿中响起,抑扬顿挫,声情并茂,《辞爵表》一疏,在大明宫中字字玉落,落在几位阁臣耳畔、心头。

    一众阁臣,面容上渐渐现出复杂之色。

    就是李瓒这位兵部尚书,都是眸光流转,在心头反复念了贾珩二字。

    “……珩不胜感激涕零,谨拜表以闻。”随着戴权念完最后一句,合上奏表。

    几位阁臣神情莫名,几乎都是心神震撼。

    还真有人言辞恳切地要辞爵?

    不是那种“名为辞爵,实为谢表”的虚头巴脑东西?

    这可不是孔融让梨,这是……爵位。

    “惟贤唯德,高风亮节,不慕名利……”

    一众阁臣心头闪过这样的评语。

    礼部尚书贺均诚,苍老面颊现出潮红,躬身一礼,郑重拱手说道:“老臣为圣上贺喜!”

    崇平帝问道:“朕何喜之有?”

    贺均诚面带喜色,说道:“古之圣皇以礼乐教化四方,民沐德化感召而从,崇尚礼让节义,这是礼乐大兴之兆,老臣谨为圣上贺。”

    说白了,这就是圣皇在世的德政典范,可以树立学习典型的。

    ……是要上史书的。

    崇平帝又是叹了一口气,不等众阁臣心惊,慨然道:“朕悯宁国失爵,以爵赐予贾珩,而今珩固辞不受,此间两难,何以衡之?贺卿,你为礼部尚书,当有一言教朕。”

    贺均诚面色微动,道:“此事为臣民感圣上德育教化而行,圣上天心独运,老臣不敢妄言。”

    这听着像句废话,但却是高明之处,这事儿,圣上您怎么处置都有话说,再下一旨,两全其美也好,还是将此表名发中外,圣旨发而不论,都没有丝毫问题。

    左右礼部都有话说,天下都将以之为美谈。

    杨国昌嘴唇翕动了下,正要开口,却见一旁的韩癀开口道:“圣上,此表已明贾珩心志,圣上不若承允其请。”

    这个爵位,已是个烫手山芋,贾珩再承其爵,于其人有害无益,而且他也从奏表中体察到了这种心情——“未尝不夙夜忧惧,辗转反侧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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