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官署,书房之中 贾珩将毛笔放在笔架上,目光望向外间温柔的夜色,耳畔忽而传来清澈如冰雪融化的声音:“报功的捷报和奏疏都写好了吧。” 贾珩转眸看向换回一身蓝白色武士劲装,身形窈窕的少女,点了点头,笑道:“已经写好了,等递送过去,西北战事许会告一段落了。” 捷报自不必说,就是对夺取哈密城以后,与准噶尔蒙古的备战、迎战全过程,叙说了相关将校的功勋,乃至魏王运输粮秣和军械的功劳。 而奏疏则是对善后事宜的安排,还有对西宁金家的处置建议,即金铉所言,爵位改由金孝昱之子袭爵,也是逐渐摒弃西宁郡王承嗣的养蛊继承制。 或者说,此后朝廷对西宁的掌控力大大加强,事实上结束了金家在西宁的割据之势,朝廷的掌控力将大大加强。 此外,贾珩对沙州卫、哈密卫、赤斤蒙古卫的防御部署,也陆续做了调整。 陈潇沉吟道:“快到十月了,终于兵事结束了,从大同到西北,朝廷还损伤了不少兵马,等回到京城,又是不少抚恤。” 不说十万将士的阵亡抚恤,哪怕平均一人三十两,加来就要数百两银子,如果有功将校的封赏更是不计其数。 贾珩点了点头,道:“今年应该不会有大的战事了,不过南方海寇剿捕,鸡笼山好像也不太顺遂,入冬以后,只能缓一缓了。” 根据锦衣府的情报,虽然江南水师得了红夷大炮之助以后,在海上面对寇船连战连捷,并且相继捣毁了大陈岛上盘踞的海寇,但海寇渐渐蜷缩在南洋夷人盘踞的鸡笼山。 这是一座大岛,有海上不沉的航空母舰之称。 陈潇问道:“你回京以后,准备什么时候去南方?” 贾珩道:“在京里待十来天就走,趁着秋冬两季将新法推行完毕,明年开春或许再打一仗,目前朝廷打了一年仗,国库空虚,新法势在必行,我亲自过去,一来是彻底捣毁寇巢,扫除海贸兴旺之障,二来避免新法再出幺蛾子了。” 自崇平十六年以来,一直都在打仗,如果不是内务府以及新开海关、盐务两头输血,大汉非要在“穷兵黩武”的战事中财政崩溃。 但纵然是如此,其实也渐渐到了财政崩溃的边缘。 这仗的确是不能再打下去了。 贾珩说着,起身,轻轻拉过陈潇的素手,凝眸看向那双灵动非常清眸,说道:“这次回去以后,我要不领着你向宫里提亲吧。” 潇潇跟着他从南到北,奔波劳苦,他真的想给她一个名分。 陈潇玉颊微红,清斥说道:“你别胡闹,再说我们不是成了亲?” 当初明月为媒,天地为证,两人也是喜结连理的。 贾珩笑了笑,轻声说道:“成亲是成了亲的,但那天黑灯瞎火的晚上,弄得给冥婚一样。” “什么冥婚,你…你胡说什么。”陈潇柳叶细眉之下,那双明澈动人的清眸闪过一丝恼怒之意,轻声说道:“好端端的说这种不吉利话。” 贾珩拉过少女的素手,对上那双幽清的眉眼,温声道:“生则同衾,死者同穴,冥婚倒也没什么不好。” 陈潇闻言,娇躯剧颤,清冷幽艳的目光不由痴痴几许,却见那少年暗影凑近,忽而温软气息团团袭来,带着一股亲昵之意。 贾珩拥着陈潇,嗅着那发丝的香味,凑到耳边说道:“你一直暗处,宫里反而怀疑用意,不如你大大方方出来。” 陈潇抿了抿粉润唇瓣,轻嗔了一句,说道:“你就不怕他纳闷儿,我们陈家女人都和你孽缘不断?” 贾珩失笑了下,说道:“这怎么能是孽缘呢,这是天定的缘分,我就喜欢陈家的女人。” 陈潇轻哼一声,白了贾珩一眼,没有说话。 两人也渐渐是知根知底的老夫老妻。 “你府里两个可还等着呢,求婚的事儿,也该紧着她们才是。”陈潇默然片刻,轻声道。 贾珩道:“就怕一曝出来,赐婚之事在所难免,你是宗室之女,总不能一直没名没分地跟着我,而且为岳丈大人承嗣,也要宗人府确认,不是说我们自己承嗣就能承嗣的。” 一旦崇平帝知道他和潇潇的交集,肯定要他给潇潇一个名分,这都不用说。 到时候,潇潇顺势提出为周王承嗣,功劳封无可封的事,也就有了解决方案。 陈潇柳眉微蹙,清眸闪烁,道:“会同意吗?” 贾珩轻轻抚了抚少女耳畔的一缕秀发,揽过削肩,说道:“天家以仁爱、孝悌治世,这没什么不好,那时候,太后与太上皇也会乐见。” 毕竟周王的确是绝嗣了,崇平帝哪怕是为了向外人展示仁厚、友爱,应该也不会拒绝。 “那薛家姑娘,还有林家姑娘,你准备怎么安排?”少女将螓首靠在少年怀里,轻声道。 贾珩道:“再等等不迟。” 因为,他之前刚刚尚了公主和郡主,已是天恩浩荡,结果他立了功劳以后,贸然为宝钗求婚,请赐诰命夫人,同正妻之礼,其实难堵悠悠之口。 百官会说他依仗功劳,藐视天家,所以这个事儿他最好不能主动提,而只能是带着潇潇出来以后,让潇潇提,或者说让天子自己往那方面想。 说来说去,还是宝钗的商贾之女身份受制,如果是黛玉的话,其实还好一点儿。 但为黛玉求封,乃至为林如海承嗣,一来厚黛薄钗,二来也少了一些水到渠成的铺垫。 而潇潇为周王承嗣,生了孩子就是属于周王一脉,这就是前置铺垫。 说白了,先让天子和文武百官习惯起来,用女人的诰命封赏来“削弱”他日渐膨胀的政治影响力。 当然,周王这边儿还有个问题,就是宗室血脉可不是你想承嗣就能承嗣的,否则,你儿子不是白捡了一个亲王?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