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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漠的渗人、平静的可怕,没有半分怜悯!
就像是,他杀掉的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只猪,一只鸡,一头羊一般。
伴随着“我绝不允许”五个字,马钧的尸体已是千疮百孔,无数血…森森然的流淌而出,在他的身边汇聚成了一片不大不小的血泊。
血还在不断的向外流淌…
可他再没有半点挣扎的迹象!
“呼…”
“呼…”
望着那尸体,关兴开始微微喘着粗气,眼中也多出了几许复杂的情绪。
释然…
是绝对的释然!
往昔,襄樊战场…他那大意下的行动,罪孽般的让数万关家军的将士枉死于沙场,父亲要将他斩于辕门的那一幕,再度浮现于眼前。
那一页…不会被关兴遗忘!
但无疑,因为马钧的死,这份自责冲淡了许多。
他害死了那么多同袍,但因为马钧的死,又会有更多同袍能在这乱世中幸运的活下去!
功过相抵了么?
这一刻的他,感受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,长久以来压在他心头的重担,似乎一下子就减轻了一半。
那些曾经的仇恨、忿怒和悲伤,都随着这匕首刺入马钧的胸膛而散落。
他感到自己仿佛从深渊中挣脱出来,重新呼吸到了“释然”的空气。
“呼…”
“呼…”
关兴贪婪的又吸吮了几口。
做完这一些,他方才抬头望向天空,只见薄薄的月影…透过云层洒落下来,这已经是洛阳动乱后的第二天了。
这薄薄的月影照在他的脸上,温暖而明亮。
他享受似的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然后缓缓吐出。
这是胜利的气息,这也是解脱的气息。
但…也仅此而已。
只是释然了那么一刻,关兴的眼眸又变得尖锐起来。
战争还没有结束——
他杀掉马钧,是抵消了罪过,但…这依旧不足以助父亲,助四弟,助大伯一统这逆魏笼罩下的纷乱山河!
他必须要做的更多,以往是赎罪,接下来…便是建功立业,用这种在黑暗中,在背地里的方式成就他的一番功名!
这条路注定不好走…
但?那又怎样!
现在的关兴,已是十分享受这种在黑暗中的感觉。
“嗖——”
随着一声匕首入鞘的声响,关兴微微抿唇,然后重重的吐出口气,他口中沉吟道:“逆魏!下一个死的?会是谁呢?”
得得得…
伴随着那马儿的嘶鸣,关兴已是翻身上马,他依旧穿着魏军兵士的铠甲,却是在这混乱的洛阳城外高声呼喊:“不好了,驸马都尉被杀了,大卸八块,死状凄惨,就在北邙山下乱石岗那儿——”
“不好了,驸马都尉被杀了,大卸八块,死状凄惨,就在北邙山乱石岗那儿——”
不仅要杀人…
更要——诛心!
这一招,是他跟四弟关麟学的!
…
…
夜色如墨,北邙山上却是火光冲天,那巨大的火焰烧了一日一夜,似乎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。
山脚下的喊杀声也是愈发响彻,此起彼伏。
一个多时辰的搏杀,如今…夏侯惇的兵马越来越少,倒地不起的同袍越来越多。
而…
对于臧霸与他的泰山军而言,这场突袭战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,要不了半个时辰,夏侯惇与他最后的亲卫就会彻底溃败!
——“哒哒哒!”
就在这时…突然,无数莫名的马蹄声响彻于这北邙山下,听声音…是从洛阳城的官道方向传来的。
因为这些骑士每人均手持火把,故而…他们的到来,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闪电,瞬间点亮了整个通往北邙山的官道。
“报…臧将军!是校事府的人,逆魏的支援来了。”
随着一名探马的禀报,臧霸脸上的肃杀之气,分毫没有削弱半分,甚至…
“呵呵…”
臧霸笑了,一边笑,一边说道:“校事府?便是那狂士李藐执掌的校事府么?怎么…一个狂士?以为君子六艺就是战场杀敌?哈哈哈哈…笑话!笑话!”
说到这儿,臧霸大笑了起来,笑声中对李藐,对校事府充满了不屑。
到得最后,他轻蔑的哼了一声,“一些曹阿瞒的爪牙而已,能有多少能耐?来的正好…咱们泰山军权且一并收了,正好,本将军觉得这夏侯惇的人头做投名状,份量不够!”
随着臧霸的一番话…身旁的亲卫拱手。
“诺…”
然后直接吩咐,“第三校、第四校的随我去阻击校事府,其余兵甲继续围杀夏侯老贼——”
很难想象…泰山军,这样一支从山里出来的军队,竟是在臧霸发号施令后,迅速的变幻阵型,举矛的举矛,列阵的列阵,各司其职。
俨然,这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——
至于臧霸,诚然…他有些轻视李藐与校事府!
但事实上,他有这个资本。
真正的沙场,不是那些在皇城里过家家的校事府校尉可以比拟呢?
双方的战斗力本就不在一个级别!
谁曾想…
这时,又一名斥候匆匆而来禀报。
“臧将军,不好了,十里之外发现了徐晃、李典的兵马,他们与一个旌旗上书写着‘夏侯’字眼的军团汇合,正往我们这边驰援而来…”
唔…这…
夏侯字眼的军团,臧霸知道,多半是夏侯惇的儿子夏侯子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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